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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展览预告]2017八零画派写实油画作品巡展-深圳站

2017-06-08 07:16


展览名称:2017八零画派写实油画作品巡展-深圳站

展览时间:2017/06/10~2017/06/15

展览地点:[广东]-深圳市南山区深大北门路-(深圳大学美术馆)

主办单位:鹿鸣文化(展E)

参展艺术家:陈承卫 戴平均 何振浩 江丰 刘延明 刘晟 李海华 林大陆 林金福 马精虎 潘溯 邱琳 谭建武 唐伟民 吴威 王能俊 王龙军 王冠智 王珂 谢郴安 余含兮 张飞 周梅元 赵新雨 赵关键(拼音顺序)

开幕时间:2017-06-10 15:00

策 展 人:彭锋

执行策展人:王龙军


本次巡展从四月至七月,包括北京、上海、深圳、厦门四大城市,由北向南演绎一场写实油画的饕餮盛宴,传播极致视觉之美。

本次展览的策展人、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、国际知名美学家、著名评论家彭锋先生与八零画派“相识”已久,他对这个富有生命力的艺术组织充满信心和感情。他对画派成员作了题为《看见与表达——由八零画派引发的思考》的讲话,阐述了八零画派能够坚持如此之久的原因。


看见与表达 —— 由八零画派引发的思考

彭 锋


当代艺术进入了多元共存的时代。艺术界不再有方向、潮流、趋势,而这些都是艺术史得以被讲述的重要依据。尽管艺术仍然在历史之中,从广义上讲,只要在时间之中也就在历史之中,但是由于没有方向、潮流、趋势,艺术发展的脉络就变得模糊不清,甚至连“发展”这种说法都值得质疑。艺术只是存在,没有发展,没有进化,也没有倒退。这并不是说艺术家不再成长,艺术作品不再完善,艺术风格不再成熟。艺术家、艺术品、艺术风格还是在发展变化,只不过艺术界已经严重分化,艺术家不再在同一条道路上奔跑。艺术家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,东奔西跑、南辕北辙、背道而驰,在极大地扩展艺术空间的同时,严重地消解了时间的意义。正是在这种意义上,丹托将当代艺术概括为“后历史阶段”的艺术,贝尔廷宣称艺术史从此终结。

丹托和贝尔廷观察到的,是20世纪后半期欧美的艺术状况。中国是否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?如果回顾30年来的中国当代艺术,我们仍然可以发现某些发展线索,从而形成关于当代艺术史的宏大叙事。因此,当代艺术在中国,可以有历时的发展,而不像在欧美那样,只有共生的主题。于是,政治波普、玩世现实、艳俗艺术、卡通一代、写实画派、新表现、新抽象、新水墨等等大词,将中国当代艺术史串联起来。但是,由于这些大词代表的艺术风格或流派并不是彼此取代,新的出现并不建立在旧的淘汰的基础上,因此历时展开的艺术风格或流派又呈现出共时并存的样态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它跟欧美艺术界又有相似的地方。

在纷繁复杂的中国艺术界中,八零画派非常另类。说它另类的一个原因是,它是几个20来岁的年轻人发起建立的。年轻人建立画派勇气可嘉,但也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。其中一个内在的难题,就是风格的变化。20来岁的年轻人,艺术风格尚不够成熟。在后来的发展中,完全有可能因为风格变化而背离初衷,从而导致画派的解体。说它另类的另一个原因是,这个画派有明确的艺术主张,那就是从事写实绘画的研究和创作,因此也可以称之为八零写实画派。这个画派创立的时间是2005年,那时中国当代艺术界正盛行“卡通一代”。“卡通一代”中的主要艺术家,多数是70后的年轻人。比“卡通一代”还稍微年轻的八零画派艺术家,按理会将卡通进行到底,但他们却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。这也体现了这群艺术家的叛逆性。这一个追求标新立异的圈子里,不标新立异就成了另一种标新立异。对于80后艺术家为什么选择写实,我们可以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来进行分析。不过,我这里想趁着八零画派的顽强生命力,从哲学美学的角度,对写实绘画做出辩护。

我辩护写实绘画的主要依据,是近年来流行的生物进化论美学。20世纪的美学在总体上都属于文化美学、语言美学或者符号美学,它们都强调文化、语言或者符号所具有的建构作用,或者用文化、语言和符号来代替实在。这也被认为是后现代哲学的基本倾向。就像尼采所指出的那样,没有事实,只有解释。在绘画领域,从贡布里希到潘诺夫斯基再到古德曼,都支持绘画跟绘画对象之间可以没有相似关系。在儿童过家家的游戏中,跨上一根棍子可以代表骑马,如果我们学会理解儿童游戏规则并进入游戏之中,就会觉得棍子像马。舞台上戏曲演员挥动手中的马鞭代表骑马,如果我们理解京剧语言并进入观戏状态,就会觉得马鞭像马。但是,我们经过比较之后,会觉得马鞭比棍子更像马。当我们看到韩干《牧马图》之后,又会觉得韩干画的马比演员手中的马鞭更像马。当我们看到大卫画的《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》之后,又会觉得大卫画的马比韩干画的马更像马……小孩的棍子、演员的马鞭、韩干画的马、大卫画的马,如此等等,都是对马的表达,我们判断它们像不像马则依据我们对马的视觉经验。丹托曾经在“看见”(seeing)与“展示”(showing)之间做过区分。尽管不同文化中的描绘对象的方式不同,因而有不同风格的绘画,这只是“展示”的不同,不能以此认为不同文化中的人们“看见”事物不同。欧洲的风景画与中国的山水画不同,但是欧洲人与中国人看见的山川没有什么两样。大卫画的马与韩干画的马不同,没有那么疯狂的人认为他们两人看见的马不同。丹托进一步主张,人类的“看见”受到眼睛构造的影响,人类眼睛在10万年前已经发育成熟。除非发生了进化论上的突变,人类“看见”的事物就不会有什么变化。但是,人类描绘或者“展示”事物的方式却在不断地变化。我们之所以能够察觉“展示”在不断变化,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“看见”是恒定不变的。通过跟不变的“看见”的比较,我们才能发现“展示”在不断地变化。“看见”与“展示”的关系,其实就是“看见”与“表达”的关系。人类“看见”的东西一样,但是“表达”的方式不同。“看见”受到遗传基因的影响,除非发生基因突变,看见才会发生变化。“表达”受到文化习惯、技术进步、个人策略等方式的影响,随着时代、文化、艺术家的成长等因素的变化而变化。

在绘画领域,最接近“看见”的,就是写实。不管现实中的写实绘画是否真的逼近了我们的“看见”,至少它是以追求再现“看见”为己任的。经过很长时间的探索,人类才掌握写实绘画的技术。但是,写实绘画技术成熟之后,并没有导致写实绘画的终结,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能够匹配人类的“看见”。就像眼睛发育成熟之后,就保持不变的“看见”一样,写实技术成熟之后,也会保持不变的写实绘画。如果这种对照能够成立,我们就能解释为什么绘画领域风格变化令人目不暇接,但是写实绘画如同定海神针始终保持不变。我想这也是八零画派能够坚持如此之久的原因。

·2017年2月写于北京大学蔚秀园·